那双深邃的,泛灰的紫眸,盈着满满当当,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,仿佛要溢出来。
身上黛粉色的云彩,温柔浓厚得快要将黑夜的寒冷驱散。
——降谷零注视的人是他。
白色棉花糖蹲靠着缩成一团,后背那堵厚实的门板似乎也是烫的。
森川来月再迟钝也分得清自己有没有看错。
他捂住脸,手掌心发汗,湿漉漉的。
胸腔的心跳声那么大,震耳欲聋,像山路狂飙的失速赛车,紊乱又急促,毫无章法,怦怦乱跳。
降谷先生不是在恋爱,而是……有了心仪的对象。
这个对象是、是——
森川来月惊得打了个嗝,十个手指头都在发麻,神经质地抠了抠脸。
大脑塞满浆糊,想要思考,但脑细胞说它动不了。
可、可是……
森川来月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可是什么。
他丢掉羽绒服,踢了鞋,跳上床,抓起被子一把罩头上,活像一只硕大的雪山奶酪面包,从头到脚全身埋进被子里。
森川来月……森川来月感觉自己需要冷静一下。
怎么会这样。
降谷先生明明已经知道他不只是“月见山遥”那么简单了啊!
为什么还对他有这种,不是……啊啊啊他在想什么!
手机随着羽绒服一起飞了出去,躺在床上不甘寂寞,在奶酪面包旁边震了震,提醒它还在呢。
奶酪面包动了动,面包馅不肯出来。
手机又震了震,面包馅从角落探出个脑袋,瞄了一眼屏幕,是对方到家报平安的信息。
森川来月紧张地又打了个嗝,勉强保持镇定,给对面回了一句。
只是回了什么森川来月立刻就忘记了,手指像被屏幕烫到,马上缩了回去。
他整个人面红耳赤,蜷缩在被子里不敢动弹。
胡萝卜抱着个手机守在床边,颜表情充满无奈。
它早就说过有粉粉了嘛,是主人不信呐。
没看见还质疑果冻。
果冻好,主人坏!
可惜它的主人现在无暇顾及,早就心乱如麻,魂都不知飞到哪里去。
森川来月团着团着,胡思乱想半天,最后实在顶不住困倦,卷着被子囫囵昏睡过去。
第二天下午,咖啡厅。
好久不见的店长小哥上班了。
但据工藤新一的观察,小哥完全是在无效上班。
说他不认真上班吧,他这里擦擦那里碰碰,也没停过。
说他认真上班吧,他擦擦碰碰的那些,全都是白干。
青年低着头,在水槽里洗洗刷刷,二十分钟没见他洗好一件东西。
不对劲。
工藤新一疑惑地盯了半天,悄咪咪站起身,探头看向吧台里面。
……好家伙,水槽里总共就一个杯子。
完了,工藤新一嘬口柠檬汁,店长小哥看上去怎么像傻了一样……哇!好酸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