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无尽白光仅仅只是持续了瞬息,下一刻待到光芒逝去,所有人眼中的宇宙景象,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。
黑暗星空转而化作一片暗红色,远处星河呈现阴冥,宛如地狱黄泉悬挂。
那些原本沦为碎片的陨石群。。。
雨停了,但泥泞的小路依旧湿滑。
年轻人背着伤者一步步前行,每一步都像踩在时间的裂缝里,沉重而缓慢。他的呼吸粗重,肩头被压得发麻,可那股从心底涌上来的力量却始终没有消散。他不知道自己能走多远,也不知道前方有没有村落或医馆,但他知道??如果停下,这个人就会死。
风穿过林间,带着潮湿的泥土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甜香。那香气不似花香,也不像草木初生的气息,倒像是某种记忆被唤醒时的味道。它轻轻拂过年轻人的脸颊,钻进鼻腔,让他忽然记起小时候的一件事:一场暴雨后的傍晚,他发着高烧躺在破旧的屋檐下,母亲早已不知去向,邻居大婶却冒雨送来一碗热粥,还把自己的外衣盖在他身上。她什么都没说,只是摸了摸他的额头,然后转身走进雨幕。
那一刻,他第一次明白,原来人可以这样活着??不是为了回报,也不是因为血缘,而是“看见了,就做了”。
如今,轮到他了。
他咬紧牙关,调整了一下背上的重量。伤者的呼吸微弱,体温正在流失。年轻人脱下自己的外套裹住对方,哪怕自己只剩下单薄的衬衣。寒意刺骨,但他心里却有一团火在烧。
突然,远处传来马蹄声。
一队巡逻的边防士兵骑马而来,披着黑色斗篷,腰间佩刀泛着冷光。他们看到泥路上的身影,勒马停下。为首的军官皱眉打量:“你是谁?这人怎么回事?”
年轻人喘着气,抬头看着他们:“我不知道他是谁……我在路边发现他,快不行了。求你们帮帮忙,送他去镇上的医馆。”
士兵们面面相觑。其中一人冷笑:“又是个滥好心的。这种流浪汉,多半是瘟疫患者,带回去会传染全城。”
“我不是滥好心。”年轻人声音不大,却很稳,“我只是不想看着一个人在我眼前死去。”
军官沉默片刻,目光落在年轻人脚下的泥印中。那里,竟有一株嫩芽正缓缓舒展叶片,叶脉流淌着极淡的金光,仿佛吸收了某种看不见的养分。他瞳孔微缩,下意识伸手去碰,却又迟疑地收回。
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他问。
“林陌。”
“林陌……”军官低声重复了一遍,忽然抬头望向天际。乌云裂开一道缝隙,月光洒落下来,照在那株小芽上,瞬间,整片荒野似乎都被点亮了一瞬。
他深吸一口气,挥手下令:“把马让出来一匹,送他们去镇上。另外,通知医馆提前准备。”
士兵们虽有不满,却无人违抗命令。林陌感激地点头,小心翼翼将伤者扶上马背,自己牵着缰绳走在旁边。临行前,军官低声说道:“有些人,天生就带着‘药性’。你救的不只是他一个人。”
林陌没听清最后一句,只觉心头一暖,像是被什么轻轻触碰了一下。
……
与此同时,在宇宙另一端,一座漂浮于虚空中的古老图书馆内,一名身穿灰袍的老者正翻阅一本残破典籍。书页泛黄,文字模糊,唯有中间一段用朱砂标注的句子清晰可见:
>“当无名者开始行走,钟楼之音便不再独响。”
老者合上书,走到窗前。窗外并非星空,而是一片由无数光点构成的网络,每一个光点代表一个世界、一段历史、一次选择。最近百年来,这张网的密度明显增加,尤其是那些原本黯淡的角落,如今也开始闪烁微光。
“开始了啊……”他轻声道。
身后,一位年轻学徒小心翼翼地问:“老师,您说的‘传承觉醒期’,真的到了吗?”
老者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取出一枚晶石放在掌心。那是从地球陨石中分离出的叶形晶体碎片之一,虽已失去完整形态,仍持续释放着温和频率。他闭眼感应,片刻后睁开,眼中闪过一丝震动。
“不止是觉醒。”他说,“是共振。所有曾经播下的种子,正在同一时刻回应彼此。”
学徒不解:“可我们从未主动传播,也没有指定继承人……”
“正因为没有。”老者笑了,“真正的传承,从不需要仪式、封号或血脉。它只需要一个念头??‘我可以帮’。只要这个念头存在,哪怕千万年沉寂,也会在某一天,由某个普通人重新点燃。”
他望向远方,仿佛穿透了层层维度,看到了林陌正牵马走过泥泞的身影。
“你看,那个人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。他只是顺从了内心最原始的声音。而这,正是最强的力量。”
……
而在共心界最深处,那座早已无人踏足的钟楼里,第十三层的药田再次泛起涟漪。
那朵透明的共心之花轻轻摇曳,花瓣边缘浮现出一行新字:
**“第七千三百二十一世?林陌?念动记录:承。”**
这不是封赏,也不是认证,仅仅是一次记录,如同风吹过湖面留下的波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