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老先生只是掛念她,突然消失了,心中担忧,如今见她康健还有了孩子,便放了心。
老先生捻著鬍鬚回忆:“当初你父亲通身华贵却又身无分文,我起了疑心,怕他是为了躲避仇家才来此地,一开始不允他见你母亲。”
“可你父亲执念深重,认定了你母亲,巧舌如簧百般陈述利害,求了我好几日。他確实是有大才,我便允他见你娘一面,需得你娘点头,否则不能强求。”
他笑眯眯看向俞眠:“谁知你娘一眼就相中了他,如今还生了你,可见他二人是有缘的。”
俞眠脸红,都不知还有这一茬,还以为他隨隨便便就来了。
谈话间,又一缕淡淡的因果线缠了上来。
俞眠微怔,告別了老先生。
红线指著的方向,是当初他们在安县山上的那个小屋。
一路从街上走回去,丝丝缕缕因果都縈绕了上来。
是往常镜无危早就计划好的,魂体康健之躯可承接因果。
街边上熟悉的人已经不多,走过后还能听见某家小声议论:“刚才那个人你看像不像以前沈氏的那个小妮子。”
他婆娘答:“像是挺像的,但他们不是被朱家的人杀了吗。”
说到这里,议论声小了很多,当年朱家那个在他们这里可算是惊天大案,可时至今日也未能查出凶手,只道是妖魔作祟。
那条路,以往俞眠觉得很长,如今的修为走来,已不觉得累。
今日没下雨,路面平坦。
冬日里北风呼啸,破败的小屋里並没有人。
院內有七八个游魂,看起来是当初朱富贵派来杀他们的人,这些人正好被找来的周天景所杀。
俞眠认命地看著那红绳连进了屋內,满是灰尘的房间里,唯独梳妆檯上是乾净的,上面留了一封信。
信里说,等到她走到这里时,再过半月,他就会回来。
皇宫內,宫人呈上捷报。
“陛下,边关大捷,连夺十城。”
司徒越却若有所思:“这才两个月,中间是有何变数。”
打开一看,將领匯报边关来了个杀神,屡立战功,势不可挡,他一人共计斩杀约千人。
司徒佑安却道:“千人就算放在他跟前让他杀都能累死他,凡人如何能做到,军情是否有误。”
司徒越也是见过世面的,微微思忖便想通了其中关窍:“是他。”
凡人做不到,那么非凡人便能做到。
“性嗜杀……”
虽不知镜无危在做什么,只要对他们有利,司徒越便不管。
她吩咐:“赏。此事宣扬出去,若他要走,也不需阻拦。”
司徒佑安看她的反应便明了,等人走后悄悄问她:“君母,这是修仙者做的吗?”
司徒越却不答他,反而提起了另一桩事:“你不是想要追寻修真者的世界吗,想找你父亲。如今沈怀瑾走了,你也没有热闹看了,去吧。”
有好奇心的小崽子只有放出去满足他,才知道什么是幻想破灭。
俞眠当晚找了家客栈將就了一夜,次日老老实实打扫屋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