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过也不一定,万一凶手有钥匙,但为了误导警方注意力,所以弄出了技术开锁的痕跡,毕竟这年头能不用钥匙开这种防盗锁的,我觉得应该很少。”苏曼则是仰头盯著罗飞自信的道。
“有道理。”吕严点点头。
“確实。”罗飞想了想也是肯定了苏曼的这种推测。
隨即罗飞站在508公寓的阳台边缘,目光如炬,仔细审视著两个阳台之间四米左右的空隙。
“四米距离,徒手跨越几乎不可能,尤其还要保证不发出太大动静和自身安全。”罗飞沉吟道,“凶手一定使用了工具。”
他的视线在508阳台的栏杆和地面上来回扫视,最终停留在栏杆外侧几个不起眼的摩擦印记上,以及阳台地面某个特定位置略显集中的灰尘擦痕。
“吕严,手电筒。”罗飞伸出手。
强光手电筒的光柱打在栏杆外侧的摩擦处,可以更清晰地看到一些非自然形成的划痕,像是某种坚韧的绳索或带子快速摩擦留下的,这痕跡在赵大伟公寓的阳台栏杆上也有。
“组长,有发现?”杨宇拿著相机,调整著角度拍摄鞋印和栏杆痕跡。
“嗯。凶手很可能使用了滑索或者简易溜索装置。”罗飞指著栏杆上的痕跡和地面的擦痕,“这里,是固定点。凶手从我们这个阳台,利用工具滑到对面赵大伟的阳台。完成作案后,以同样方式返回。”
苏曼点头表示同意:“显然凶手对这两个单元的结构非常熟悉,提前策划了这条路线。”
“於经理?”她转向一直忐忑跟在后面的物业经理于慧,“之前租住在这里的那个女生,她的联繫方式你们还有吗?以及她搬走后,她的钥匙有没有归还验收,有没有额外配备多的钥匙,还有她搬走后,这个公寓还有什么人进来过吗?”
于慧努力回忆著:“那个女生叫张雯,联繫方式公司档案里应该有,我待会儿回去查。钥匙……当时她是通过中介租的,退租时是我同事验收的,说是钥匙都还了。但有没有额外配过,这个……我们真的没法保证。”
“小杨!”罗飞则是拿起对讲机道:“你那边监控调取得怎么样?”
“已经在调取了,数据量有点大。”小杨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。
“杨宇,你儘快比对鞋印资料库,以及整理现场拍摄的照片和物证,还有配合小杨,重点筛查天成科技那个刘强在案发时间前后的行踪轨跡,核实他的不在场证明。同时,深入查一下他和赵大伟之间具体因为什么项目、什么矛盾起的衝突,有没有经济往来或者更深的私人恩怨。”
之所以排除了王强还要查王强,是因为罗飞之前验证时疏忽了一点,那就是王强可能不是凶手,但他可能跟案件有关。
只是罗飞暂时没有验证次数了,没办法验证王强是否跟案件有关。
“是,罗组。”
“苏曼,你负责跟进张雯这条线,儘快找到她,了解她租住期间的情况,特別是她是否曾丟失过钥匙,或者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。”
眾人领命,分头行动。
经过数小时对海量监控录像的排查,小杨这边终於发现了一个关键线索。
在案发前两天下午,一个戴著鸭舌帽和口罩、身形与推测相符(约175cm,偏瘦)的男子,曾提著一个小型运动包进入过公寓楼,但监控並未清晰拍到他进入哪个单元。
更重要的是,在案发当晚8点50分左右,也就是法医推断的赵大伟死亡时间前后,508公寓所在楼层的消防通道门禁记录有一次异常开启,但监控並未拍到有人从楼梯间进入走廊。这说明有人可能刻意避开了主要摄像头。
而杨宇对刘强的调查则发现,刘强案发当晚自称在家休息,但其住所小区监控有一段故障,无法提供完整的不在场证明。
同时,杨宇挖出更深的信息:赵大伟主导的那个失败项目,疑似被刘强通过商业间谍手段窃取了核心数据,赵大伟生前似乎有所察觉,並正在暗中调查。
深夜,临时办公室灯火通明。
巡查组眾人匯总了各自的发现。
根据目前的线索似乎都隱隱指向刘强:他有动机(项目纠纷、可能被赵大伟调查)、有条件(可能通过非法手段获得了508公寓的进入方式、身高符合)、不在场证明薄弱。
罗飞眉头紧锁,站在白板前,上面画满了关係图和时间线,“刘强的嫌疑很大。”
“苏曼,张雯有没有提到,她租住508期间,有没有什么特別的事情发生?或者,有没有什么比较奇怪的访客?”罗飞突然问道。
苏曼回想了一下:“她说住了大概一年,整体还算平静。不过……她提到一点,她说大概在她退租前两三个月,有一次她晚上回家,好像听到隔壁(也就是赵大伟家)有激烈的爭吵声,是一男一女,声音很大,但具体吵什么听不清。她当时没太在意,以为是普通夫妻吵架。”
“一男一女?爭吵?”罗飞捕捉到了这个细节。赵大伟的档案显示他离异单身。“知道和赵大伟爭吵的女人是谁吗?”
“张雯说不知道,她没见过那女人,只是听到声音。”苏曼摇头。
“吕严,之前调查赵大伟社会关係时,有没有特別亲密的女性朋友?或者有经济纠纷、感情纠葛的女性?”罗飞转向吕严。
吕严翻看笔记:“有几个商业上有往来的女性,但关係似乎都一般。感情方面,没查到他有公开的女友。哦,对了,他前妻在国外,案发时没有入境记录。”
这时,杨宇忽然“咦”了一声,吸引了大家的注意。
“组长,鞋印的比对结果有一部分出来了。”杨宇盯著电脑屏幕,“这个鞋印的品牌和型號很常见,是某畅销款式的运动鞋。但是,我在放大仔细看鞋印的细微磨损pattern时,发现了一个特点……这个磨损位置,有点特別,通常见於长期穿某种特定工作鞋,或者有特殊行走习惯的人。”
“能更具体吗?”罗飞走过去。
“我正在和资料库里的职业特徵脚印库做交叉比对,需要点时间……等等,有了一个初步的高匹配项……”杨宇快速敲击键盘,屏幕上跳出几个比对结果,“这种脚掌前內侧和后跟外侧的异常磨损模式,在……高空作业人员,比如建筑外墙清洁工、空调安装维修工,还有……部分经过特殊训练的军警人员中,出现概率相对较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