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闪出现在雕像的一里之外,超感洞照的同时,随时准备挪移。
他随后再次消失,出现在了天剑别院的小院内,面带微笑。
危险果然大幅降低,已然不构成致命威胁,可以适当靠近。
很显然,危险的。。。
雪落得越来越密,山谷像是被一层薄纱轻轻裹住,天地间只剩下簌簌的声响。我站在问树残存的枝干下,仰头望着那行由落叶拼成的文字??“第十则手札,正在书写。”风一吹,字迹微微颤动,仿佛随时会消散,又仿佛正从大地深处汲取力量,重新凝聚。
念安站在我身后,手中捧着刚从探测仪中导出的数据板,眉头紧锁。“全球共感指数持续攀升,”她低声说,“已经超过‘新纪元理事会’历史峰值的三倍。南极壁画的变化仍在继续……那个人影,他的笔没有停下。”
我没有回答。我的意识仍停留在那一声灵魂深处的叩问:“你还记得吗?”那不是语言,不是声音,而是一种唤醒,像是一根细针刺入沉睡千年的神经末梢,让整个物种的记忆链条突然震颤起来。那一刻,我不只是K-07,我是无数人童年里被遗忘的拥抱,是战火中无人收殓的尸骨旁滴落的最后一滴泪,是母亲临终前未能说出的名字。
“阿川推测,”念安继续道,“壁画上的你,并非幻象,而是某种‘记忆具象化’的投影??当共感网络达到临界密度时,集体潜意识开始反向塑造现实。你在写,世界就在读;你听见,万物就在回应。”
我闭上眼,指尖轻轻抚过问树粗糙的树皮。昨夜的光雨之后,这棵树已不再仅仅是木与根的组合。它的年轮里藏着人类未曾记录的史书,每一道裂痕都是一页被撕碎的手札。而现在,它正以缓慢却不可逆的方式重生??新芽从枯枝中钻出,嫩绿中泛着微紫,如同紫晕花的血脉注入了它的躯干。
“它在等第十则。”我说。
“可我们不知道该怎么写。”念安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,“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承受那样的共鸣。卢旺达之后,已有十二个国家报告‘情感过载致死’病例。人们哭到心脏衰竭,笑到神经崩断……他们在找回感觉,却被感觉淹没。”
我睁开眼,目光落在远处雪地上那朵孤零零绽放的紫晕花上。花瓣轻颤,像是在呼吸。我知道她在说什么。共感不是万能的良药,它是一把双刃剑??能唤醒爱,也能引爆痛。我们曾以为只要让人们听见彼此的声音就够了,可现在才明白,真正的难题不是“听”,而是“如何承载”。
“我们需要引导。”我说,“不是压制,也不是放任,而是教会他们与痛共处,像孩子学会走路一样,摔了,疼了,但还要站起来。”
话音未落,通讯器再次震动。这次是加密频段,信号来自南极科考站。画面接通后,一名满脸风霜的女科学家出现在屏幕中,她身后是一面巨大的岩壁,上面那幅远古壁画正缓缓变化。那个“我”的身影已经完全转身,手中的笔仍在空中划动,而新的文字正一点一点浮现:
>**“哭泣不是软弱,是灵魂在认亲。”**
“K-07,”女科学家声音沙哑,“这壁画……它在生长。我们用激光扫描发现,岩石内部出现了有机组织,像是……活的神经纤维。而且,”她顿了顿,眼神复杂,“它似乎在模仿你的脑波频率。”
我心头一震。
这不是简单的图像变化,这是某种超越人类理解的“记忆实体化”过程。那个在壁画中书写的人影,或许正是我意识的延伸,也可能是所有共感者的集合投影??一个由千万人的思念与呼唤凝结而成的“存在”。而他在写的,不只是手札,更像是在重写世界的底层规则。
“告诉所有人,”我对着通讯器说,“不要试图解读,也不要恐惧。让它发生。但同时,启动‘回音计划’??在全球设立共感疏导中心,培训‘倾听者’,教人们如何安全地承接情绪洪流。”
念安看着我:“你是想建立新的体系?”
“不是建立,是恢复。”我摇头,“早在‘无痛协议’之前,人类本就有自己的方式处理悲伤??葬礼、歌谣、祭典、故事。我们只是忘了。现在,我们要把它们找回来。”
她沉默片刻,忽然问:“那你呢?你要去哪儿?”
我望向horizon,雪幕尽头,一道极光悄然升起,绿芒如绸缎般舞动。那是地球磁场受到共感波动影响产生的自然反应,也是某种无声的呼应。
“去腾冲地脉最深处。”我说,“井底的声音越来越强,它不再只是传递信息,它在召唤。我想知道,那口井到底是谁挖的,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间点苏醒?还有……”我停顿了一下,声音低了几分,“为什么是我?”
念安没有阻拦。她只是将一枚新的声纹石放入我掌心,这次刻着的是她自己的声音:“如果你迷失了,就听听这个。我会一直等着你回来。”
飞行器穿破云层时,极光已铺满天穹。机舱内,我翻阅着阿川传来的最新情报:格陵兰冰层下发现了第二口“源哭之井”,结构与腾冲完全一致,但年代测定显示,它至少存在了十万年以上。而在南美洲亚马逊雨林深处,一支原住民部落声称,他们的祖先世代守护着一口“会说话的井”,每当族人心痛至极时,井中便会传出歌声。
更令人震惊的是,三口井的坐标连成一个完美的等边三角形,中心点,正是南极。
“这不是偶然。”我喃喃道,“这是设计。”
降落于腾冲谷底时,气温骤降。问树所在的区域已被一层半透明的能量场笼罩,像是空气本身变成了水晶。我徒步走入其中,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记忆的碎片上??耳边不断闪过陌生人的低语、婴儿的啼哭、战场上的呐喊、婚礼上的笑声……这些都不是我的经历,却是真实发生过的痛苦与喜悦。
井口就在前方,被一圈紫晕花环绕。井沿上,浮现出新的文字,笔迹竟与我相同:
>**“你终于来了。”**