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樨闷闷的声音从他怀里传来,好似他的心声。
“我也想你。”姬玉衡轻声道。
“能看见你,能与你说上一句话,我很满足了。”苏樨忍住泪意,心口处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。
姬玉衡紧紧握住她的手,“樨樨,以后我们都不会分离了。”
苏樨透过帐篷的缝隙看到一道银光划过夜空。
“呀,流星,许愿,快许愿!”苏樨兴奋地蹦了两下,但因为激动又挨了疼,委屈巴巴地闭上眼许愿。
饶是姬玉衡不信这些,也跟着她闭上双眼,默默祈愿。
末了,苏樨也没追问他许了什么愿,许完愿便安心睡了。
黑夜里,郁山白睁开了如蛇一般的双眼,冷酷嗜血的双眸中闪过一道精光。
背叛他的人都该死。
山里的清晨寒冷透骨。雾气蔼蔼,晨光氤氲。整片营地死寂无声,夜里的火堆燃尽,只剩一圈燃尽的草木灰。
苏樨自帐篷里走出,满脸惊恐,泪痕蜿蜒。她四下张望,呼唤道:“小白,小白!”
郁山白站在晨光中,双目布满血丝,笑容狰狞。
苏樨终于发现河边的郁山白,着急道:“小白,你快去看看,我怎么都喊不醒玉衡和月心,他们……”
郁山白咯咯笑了起来,“死了,他们都死了!我半夜用药引毒蛇而来,咬死了他们,他们一个一个都心怀不轨想抢走你,他们都该死!”
苏樨颤抖着发白的嘴唇,“什么?!”
郁山白回头握住苏樨的手,“樨樨,我们回医仙谷吧。管他什么皇帝太后,我们在医仙谷不问世事,无忧无虑过一辈子!”
“你杀了玉衡,你杀了月心,还有五个侍从,就因为你一己之欲,你杀了这么多无辜人?!”
郁山白额上青筋暴出,面容扭曲,“那又如何?他们都想抢走你,就该死!谁都不能从我身边抢走你!”
“他们死了,我死也不会跟你回医仙谷!”
苏樨踉踉跄跄地跑回营地,她抱着姬玉衡早已冰凉的身体,撕心裂肺的哭嚎。“玉衡,你醒醒,你看看我啊!你说的我们再也不会分离……”
郁山白随之而来,自顾自说话:“樨樨,从此以后,只有我们二人,再也不会有人来打搅我们了。”
苏樨置若罔闻,神色如地上的草木死灰,双眼空洞地流着泪。
“樨樨。”郁山白再怎么呼唤都得不到回应。
他唤了无数遍,蝴蝶都没有回应。
他感觉蝴蝶的生命在悄然流逝,活不过这个冬天了。
“樨樨,你理理我好不好?我求求你了……”郁山白满脸泪痕地跪下来求苏樨。
“我知道错了,你再理理我,跟我说说话,”他的声音卑微而沙哑,“我把他救活,你就会理我对不对?”
苏樨空洞的双眼里流干了泪,淌出血来,在她煞白的脸上无比触目惊心。
苏樨喃喃自语:“我们再也不会分离,你答应我的,怎么能食言呢?但是你再也过不来了,那我过去吧……我们生生世世都不会分开了……”
她娇艳如花的容颜被血泪腐蚀、溃烂。
她的两颊向注了水一样越来越肿。脑袋突然跟爆裂的西瓜一样炸了,鲜血、肉块和脑浆溅了郁山白满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