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。
遮挡视线的烟雾四散,李破看到杨威直勾勾盯著自己,诧异道:
“我?我跟马大姐有什么过——”
说到一半,他反应过来,杨威指的不是自己,而是【义庄】。
跟【义庄】有关。
既不是李破自己,又不可能是积德行善的李老姑。
还能是谁啊?
好难猜。
环顾一圈四周,李破轻声问道:“我爷爷对马大姐做过什么吗?”
“你知道为什么咳咳!马大姐的几个孩子咳咳咳,生下来身体就不好吗?”杨威嘬一口烟,晃著手指:
“我也是咳咳、跟我爹喝酒听他说的,你爷爷啊咳咳!还没当木匠那时候嗜赌成性,在外头欠好多钱咳咳咳!”
“你他妈的——”
反覆被打断的李破急了,伸手薅掉杨威指缝的捲菸:“別抽了,你好好说。”
“嘖。”杨威撇撇嘴,散掉一口烟气:
“你爷爷年轻不当木匠的时候整个一游手好閒,村儿里的盲流子,那时候还打仗呢,全村吃大食堂,你爷爷每一顿都得偷別人家的份例,还经常冒领別人家的东西,不然就抢。。。。。。”
说著说著,杨威的声音越来越小,小心翼翼地盯著李破。
“你说吧,没事儿,我跟他又没见过面儿。”李破让他放宽心。
杨威点点头,娓娓道来:
“我爸说是马大姐结婚那天,她是从其他村子嫁过来的,马大姐还是他们马家唯一一个姑娘。
“那时候吧,全社会都在呼吁反对【重男轻女】,谁都怕被扣帽子,马大姐他爹也怕,於是不情不愿的备了一份厚嫁妆,是一个大个儿的鐲子呢!”
说著,杨威比划了一下。
李破看了一眼,默默把烟递到嘴边,呼出浊气:
“然后呢?”
“婚嫁当天都好好的,拜完天地拜了堂,到了晚上,马大姐一回屋,发现放在洞房里的嫁妆不见了,盒子和手绢都在,里头的鐲子没了!”
听到这里李破就明白了,出於对爷爷认知的“经验之谈”,他自信道:
“我知道,我爷爷把嫁妆偷了卖钱了是吧?”
“不!”
杨威郑重的摇了摇头:
“事情可远远不止这样。。。。。。
“后来经一查,的確是你爷爷九叔去洞房里把鐲子给偷走了,马家的几个爷们气势汹汹地赶去找九叔算帐,想討个说法,结果上去就被九叔一通老拳打了一顿,扔在街上。
“那时候谁都吃不饱饭,就他一个人吃得身强力壮的,九叔个儿又高,大家打不过他,谁都拿他没办法,后来马大姐只能去求九叔把嫁妆还给她,甚至愿意掏点儿钱再买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