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来又瘦了。
心疼成为这段时间的常态,顾惜心里默默下了一个决定。
她要学习做饭,她有这个信心,只要是她做的,楚来肯定会吃。
顾惜将楚来拉至床边坐下,她站在楚来面前,柔声说:“我可以坐你腿上吗?”
楚来抬头看向顾惜,板着脸:“不行。”
顾惜拉起楚来的手,撒娇道:“床太硬了,屁股坐着痛。”
楚来收回视线,不理会顾惜,起身走到地铺旁坐下。
看见在地铺上都坐得笔直的楚来,顾惜撇撇嘴,心里不满,怎么每次都能识破自己的小机灵。
极不情愿地走到地铺坐下,双腿曲着,双手环抱着小腿,脸枕在大腿上,侧脸看向楚来,笑容明媚亮眼。
楚来看向顾惜,不自然地挪开眼。
顾惜的眼泪和笑容是完全不同的存在,一个是伤人的利器,一个则是神赐的良药。
顾惜就这样望着楚来,等待她开口,可是等待许久,楚来仍然望着地面,闭口不言。
她知道楚来并不是不肯说,而是不知从何说起,医生最重要的是引导,而恋人则扮演着比医生更重要的角色。
虽然两人是曾经恋人,但未来肯定也是,她确信。
顾惜松开抱住自己的手,挪到楚来身边,紧紧相贴,将头枕在她的肩膀上,一种医生的语气,平静不八卦:“楚来你的父亲是一个怎样的人?”
楚来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床,眼神些许空洞,陷入回忆中:“我阿爸是一个很温柔的人,他总是带着笑轻声对我们说话,他会承担家里一切的家务。”
“会在空闲的时候,带我们去认识自然,教我们诗词歌赋。”
“你父亲……也是寨里的大学生吗?”
楚来摇头,话里带着悲伤:“他是外乡人……”
顾惜立马坐直身体,表情微怔:“外乡人!”
楚来加重呼吸,咬着下唇肉,闭眼点头。
顾惜收回震惊,牵过楚来的手,从掌心处开始转着圈地移动,然后指缝相贴,十指相扣。
看向楚来的侧脸,柔声说道:“和我一样的外乡人,来到这个地方,与楚家人相爱。”
顾惜的话让楚来心跳快了几拍,缓缓松开咬住的下嘴唇,收起悲伤,眼里寒冰化水:“我父亲是古寨开放那段时间来的外乡人,他是一位民族历史学工作者。”
顾惜不禁收紧握住楚来的手,“民族历史学”这几个字格外耳熟,她在脑袋里搜寻着记忆,灵光一现,想起第一天许念给她说的话。
“二十一世纪初民族历史学家楚重华教授来此研究,编撰了一本书里面记录了大量的幽族历史,也是现世唯一能了解这个民族的窗口。”
顾惜小声地念叨:“楚重华教授。”
楚来听到顾惜小声嘀咕,没有丝毫波澜,预料之中的语气:“对他就是《灵泉幽径》的作者。”
顾惜极力想压住心里的震惊,但还是通过微张的嘴巴暴露出来。
她语气加快:“可……你不是说你的父亲姓叶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