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珏未曾见过花千续,对这个莫名而来的道士很是怀疑,态度不善。
白栩虽不怎么赞同花道长的铁血手腕,念在是故交,还是对白珏往好了介绍他。
花千续与白栩爹娘相熟,给白栩祛过邪,又师承白家老太爷白青山,有这几层关系占着,由不得白珏怀疑,当即表现出信任,请人到府内长谈。
段尚清拉着白栩跟进去,作为保守派的代表,悉听激进党的发言。
佐恭亭同萧夫人一道前来,他们都是风里来雨里去的性情中人,一听花千续如何反制朝廷的手段,纷纷点首称是,深以为然,颇有摩拳擦掌,欲报大仇之态。
不过此法难就难在派谁进宫商谈——甚至于是威胁。
只身入,恐怕不易出。
萧夫人道:“兰萱不是有表兄在朝为官?莫不让他去说?”
段尚清摇头:“战事吃紧,若让玄门之人去商谈,恐适得其反。”
白珏皱起眉:“那你觉得谁当得此任?”
段尚清不急着作答,先看向佐恭亭:“佐兄以为谁当得此任?”
佐恭亭对朝廷之事不甚了解,其性子也不是百转千回,直言直语道:“不若我进宫去?”
白栩忙给他劝下:“佐兄,万不可鲁莽啊!”
佐恭亭又道:“不若让北境修士去谈?”
这下是花千续道不可了:“北境修士素来以性情刚烈闻名,何况西北惨况仍历历在目,他们不可能与朝廷缓和,要支援,还得从江南玄门调人。”
商量了这么半天没个结论,白珏心里着急,爹娘在临安虎穴愈日久,危险愈甚,何况北境战起,江湖与朝廷越发不和,她等不了那么久,也不敢再等,只期望赶紧商讨个对策出来,立马行事。
她把手往桌上一拍:“那你们说,谁能去?不然就我去!”
白栩忙叫了声:“姐!”
白珏看向弟弟,见他眸中的担忧之色掺杂着恐惧与不舍,原本怒烧的心火稀稀拉拉地灭了个干净,叹了口气道:“对不住……”
众人纷纷宽慰。
段尚清沉思半晌,问道:“萧夫人,您对莫家在朝为官之人了解多少?如今朝廷局势如何?”
萧夫人毕竟只是玄门中人,虽年长,对朝廷却知之不多,不过比起他们这些小辈,看得还是清楚些:“据说皇帝年老昏聩,愈发专断独行,欲废长立幼,太子与祁王势同水火,互不相让。”
段尚清道:“莫家站哪边?”
这等波谲云诡之事,可就难为萧夫人了:“你得问兰萱,我并不知情。”
段尚清立马朝白珏作揖:“依尚清之见,应让莫家为官之人劝说太子与祁王之其一,有王室宗亲坐镇,事半功倍,若劝得动,尚清愿携段氏子弟深入北境护卫边疆。请步月女侠千里传音给莫夫人,说清我等对策,由他二人定夺。”
白栩听他所言,欲语还休,只微微低头,遮去眸中复杂的神色。
白珏立马书信一封,甩手以灵火烧去,众人见事有眉目,稍安下心。
不多时,门外小厮急切跑来,疾声高呼:“少主,少主!”
这声“少主”称得是佐恭亭。
佐恭亭闻言连忙出去,见小厮送来一封千里加急的信,拆来来看,乃西北玄门所寄——
司天监再临西北境,长生教与鬼方族死灰复燃,望佐修士速速归来,与我等共戮司天贼人。
佐恭亭立马收拾包袱准备出门,白栩跟在他身后问:“鬼方族是做什么的?怎会与长生教并列一起?”
“一个玩弄巫蛊的氏族,邪法子多,害了不少人,我本已将其后人铲除,没想到余孽甚众,此番卷土重来,必有阴谋,西北境的修士大半流亡,驻守原地的不过寥寥,我得速去才行。”佐恭亭迈出门槛,萧夫人已帮他从马厩里亲自选了匹好马,牵到门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