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无路可跟时,他也没有停留一步。
初念朱唇轻启,还想再唤他一声,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罢了。
她有什么资格求他呢。
若说曾经父亲对时聿的知遇之恩,在抄家那夜他护了她,也算是还完了。
从此恩怨两清。
正当她这样想着,时聿忽地停在了她隔壁到那间牢房。
那是方才与她说话的那位青年。
一旁狱长道:“大人,这个程忡是一月前关进来的,上边说的是秋后问斩,可他的判决文书却迟迟没下来……”
没有判决文书,他就是良民百姓,可上边放了话要杀,就不能放。
“谁将他送进来的。”时聿问道。
“并无记录是谁,只写着他是跟着鸿鹄堰那批犯了事儿的一块进来的。”
狱长翻看着典案记录,又补道:“对了,他的父亲程潜便是负责鸿鹄堰材料的工匠,在出事后日便吊死在家中。”
“时大人,他这无父无母的,你看。。。。。。”
无父无母的犯人,就意味着没有油水可捞,总之他早晚都是要死的,不如早些砍了,省些诏狱的粮食。
狱长试探的问着,想从时聿手中早些拿到程忡的判决文书。
可没想到时聿却道:“等着吧。”
等多久?
狱长是越来越摸不清时聿话里的意思了。
将整座牢房巡视完毕后,时聿也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。
闸门再次关上,初念坐靠在角落里,泪眼盈盈的暗自伤神。
却听见一旁还未离去的狱长在训斥着谁。
“你衣冠不整的像什么样子,还偏偏叫那活阎罗看见了,赶紧收拾东西滚蛋吧!”
初念转头看去,见被训斥的那人,正是方才对她欲行不归的狱卒。
那狱卒似是不相信,反问道,“这点小事,置于这么小题大做吗。”
他暗地往狱长手里塞了锭银子,悄声道:“帮帮忙,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,可不能丢了饭碗啊。”
只见狱长推开了他的银子,“不是我不讲情面,你还是好好想想得罪了什么人吧。”
牢房复而宁静,只剩那狱卒恨的牙都快咬碎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