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缝里长出不知名的小花,它好像想拼命探出头看外面的世界,鱼徽玉低着头,数它有几片花瓣。
黑影挡住了光,鱼徽玉这才抬起头。
“周游走了?”她问他。
方才在远处山坡,鱼徽玉就已经看到他了。
“大理寺有要事需处理,他回去了。”沈朝珏道,他们今日一同在大理寺处置公务,忙完后周游让沈朝珏陪他去看孩子,沈朝珏难得会答应。
他没想到鱼徽玉也会去,他们清理了墓边,要离开的时候看到了她们。
沈朝珏看到鱼徽玉站在离墓很远的地方,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来。
“我看看。”沈朝珏蹲下身,手要碰到鱼徽玉小腿的时候,被她避开了。
方才他远远跟了她一路,期间她没有回过头。
“不用你管。”鱼徽玉冷漠道。
“我就管这一次。”沈朝珏语调很平。
现下鱼徽玉走不了路,车轿送陆晚亭去女学了,她本以为可以走完这段路回家,没想到变得如此艰难。
沈朝珏不容拒绝,鱼徽玉没有办法,只能任他去碰,裙角被撩起,露出雪白泛红的脚腕。
“你”
微粝的手贴着光洁的皮肤,鱼徽玉正欲开口,听他说一句“忍着”,骨头迅速传来咔擦一声,脚腕被接正。
鱼徽玉痛得说不出话来,眉头紧锁,手指攥紧了衣袖,哀怨地望着他。
“很疼?”
“不疼。”
鱼徽玉收回脚,要起身,脚伤还未好全,身子险些前倾撞进男人怀里。
“我背你。”
“不必。”鱼徽玉推开沈朝珏,走了两步,却觉得比刚才还要疼。
身形不稳,手臂再次被人扶住,鱼徽玉深吸了口气,与他道,“不是说再也不会来寻我了么?”
沈朝珏被问得动作一顿。
鱼徽玉低嘲,“以前都做得到,现在怎么就做不到了?有一点你倒是和以前一样,便是从来不在意我说的话。”
“你觉得是就是。”沈朝珏不与她多言,将人抱起。
女子身子轻盈,抱起来不费气力,就连挣扎都无关痛痒。
相府的车轿停在不远处,沈朝珏将人抱进了轿子里,她想起身,车马动了,鱼徽玉被晃得跌坐在男人怀里。
“停车!”鱼徽玉迅速与男人分离,对轿外的车夫喊道。
车夫并未理会,鱼徽玉又对沈朝珏道,“让车停下来。”
“我顺道送你回去罢了,你怕什么。”沈朝珏浅声道,“我与侍郎是友人,再外遇到他受伤的妹妹,出手相助不是很正常么?”
真是张嘴就来。他什么时候与她兄长交好了。
鱼徽玉气得想笑,眼下遇到这种情况又无可奈何,很快安静下来。
车轿里有伤药,沈朝珏取出,“这是圣上所赐,对骨伤疗效极好。
“车里备了这么好的药,是经常有人要刺杀左相么?”鱼徽玉回道。
“是阿,说不定哪天你就再也见不到我了。”沈朝珏淡淡道,他蹲在鱼徽玉身边,将她的小腿放在自己腿上,微凉的手指沾了药膏,轻轻抹在红肿的脚腕处。
“那最好了。”鱼徽玉小声道。
他今日穿戴的与女学那日大差不差,颈子上挂了一条金链,应是悬有坠子,匿于衣襟深处。
他从来不戴项链,怎么会在身上挂这么多饰物。
鱼徽玉想不明白。
又有些好奇,她伸出玉指,勾住那条金链,拽出来,是一块双鱼玉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