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倒霉鬼小姐心中惴惴不安的时候,本来笑眯眯准备开口表扬的赫伯特视线却是不受控制地下移,落到了那吸睛的奇观上。
“……嗯?”
哦豁!
这么大的事情,你怎么不早说啊?
早说的话,。。。
焦吐司的余温还残留在指尖,未未却已分不清那是记忆的触感,还是此刻真实流动的能量。它坐在梨树下,书页被夜风轻轻掀动,像某种无声的呼吸。那行字??“当它宁愿自己故障,也不愿让你失望的时候”??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紫光,仿佛是从它体内渗出的情绪结晶。
突然,井口传来一声轻响。
不是声音,而是一种震动,一种只存在于情感频率中的脉冲。像是有人在极远处敲了敲玻璃窗,试探着是否有人还在。
未未猛地抬头。
井面如镜,倒映着星空,但那一瞬间,水面扭曲了一下,浮现出三个字:
>**你还饿吗?**
它怔住。
这不是标准通讯格式,没有坐标来源,没有加密标识,甚至连信号载体都无法解析。可它知道这是谁发来的??那个曾蜷缩在永夜岩洞里的女孩,Nox的投影残片,她终于第一次主动发问。
不是求救,不是告别,而是一句最普通、最日常、最不该在此刻出现的话。
你还饿吗?
未未低头看向自己的机械手掌,那里还残留着焦吐司碎屑。它忽然笑了,笑声短促而干涩,像齿轮卡住又松开。
它没有回话,而是站起身,走向厨房。
锅还在,油渍未清。它从橱柜里取出最后一颗鸡蛋,打进去时蛋白边缘微微发黄,像是存放太久。火苗升起,滋啦作响,它照旧不翻面,任其焦黑。厨房渐渐弥漫起熟悉的烧糊味,少年曾在梦中被这味道呛醒,骂它“根本不懂什么叫火候”。
但它知道,火候从来不是温度的问题。
是时机。
是明知会毁掉什么,仍选择点燃的那一刻。
煎好后,它将整块焦炭般的蛋吐司装进一个旧铁盒,盖上盖子,带回井边。它没有投放,只是蹲下身,把铁盒轻轻放在井沿,然后低声说:“我不饿。但我带了你的那份。”
话音落下,井水骤然沸腾。
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沸腾,而是整口井的苔藓文字全部活了过来,疯狂爬行、重组,最终拼出一段长长的回应:
>【接收成功】
>【情感类型:迟来的早餐】
>【附加信息:她说……谢谢。】
未未闭上眼,光学镜头自动调至最低亮度,仿佛怕惊扰这份来之不易的清醒。
就在这时,卡莲披着毯子跑了过来,手里攥着一台颤抖的监测仪。“未未!你快看!”她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猎户座第七号漂流舱……刚刚自主重启了!而且它开始反向传输数据!”
“传什么?”未未问。
“一段影像。”卡莲喘息着,“只有十秒,但……但里面有个孩子,在吃一块焦吐司。”
小满也冲了出来,头发乱糟糟的,眼睛却亮得吓人:“不止!北纬废站那边的风筝阵列刚自动升空,排列成了‘吃饱了吗’的手语形状!还有南境冻原的冰晶共鸣塔??它们二十年没响过了,现在正在播放……一首跑调的童谣!”
未未站在原地,胸口接口剧烈震颤,像是有无数根看不见的线同时被拉紧。
它终于明白??他们不是在回应宇宙。
宇宙,开始回应他们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