孰料,他笑着推开了盖子,但甫一看到里头的东西,立马就又笑不出了。
——这木匣子里装着的,竟是一套女子的衣裙。
另有一纸书信,平静躺在衣裙上,封面写着“唐兄亲启”。
唐赟看着这套衣装,表情如干涸的大地,一寸寸地裂开来。
他抛下木匣子,一口气把信纸抖开,却又在读完以后,认栽一声叹。
萧弋这封信,中心思想凝练一下,委实很简单。
他就是要表达:因为唐兄你抛下宝宝自己跑了,所以宝宝不高兴了、宝宝有小情绪了,宝宝就想瞧唐兄你再来一把女装,只要唐兄你照做,穿着女装来找宝宝,那宝宝就不计前嫌,还拿唐兄你当好兄弟。
不就是女装么,搞得谁没穿过似的!
唐赟牙一咬、心一横,飕飕飕躲进小树林。
再出来时,从前风流潇洒的唐公子已摇身一变,成了转盼流光的“唐小姐”。
还别说,唐赟身材高挑,广袖流仙裙一罩,倒真显得曲线曼妙、绰约婀娜。
倘若这真是个女子,那“倾国倾城”四个字儿,她绝对担得起,即便是皇朝集团的大小姐秦绯往她身边站,多少也得自惭形秽。
就这样,“唐小姐”穿街过市,引得桃源镇无数父老乡亲惊鸿一瞥,最终将脚步停在镇中央的大戏台前。
没成想,今儿晚上还真有料看,萧弋和一群屁大点的小崽子,就在台子上戏耍,满头白毛打眼得不行。
这家伙和小崽子们正玩着瞎子摸人,刚好又是他当“瞎子”,俩眼蒙上了布条。
只见他左扑一下、右扑一下,回回都能在小崽子拍手溜他玩时……精准扑空。
“瞎子”瞧不见,可小崽子们眼睛尖呐。
几个一看就机灵的,瞅见台下来了位“仙女姐姐”,直盯得下巴掉到了地上。
几人合计着对个眼色,蹑手蹑脚地就将“仙女姐姐”拉上台去,要“她”和他们一块儿逗逗那白毛“小瞎子”。
谁知,恰是在此时,白毛“小瞎子”却忽然像开了天眼般,横着一摸、竖着一抱,就正正好捉到了“仙女姐姐”。
“小瞎子”旗开得胜,自当是乐开了花,爪子一抬掀开遮眼的布条,就此重见光明。
“仙女姐姐”和他一人一对儿桃花眼,便也直勾勾地对上了视线。
毕竟是瞧见了美艳不可方物的“仙女”,啧啧的赞叹声,顺着萧弋两片薄唇就飘了出来。
小崽子们则都在嘻嘻哈哈地起哄:“轮到小姐姐当‘瞎子’啦!”
反正早就豁出去了。
当就当,谁怕谁!
唐赟朝萧弋扬起一边嘴角,自觉地将布条缚到自己眼上,主动开启下一场游戏。
一票小崽子上蹿下跳,萧弋混迹其中,也跟着四处捣蛋。
但这些在唐赟耳中听来,全都不叫事儿。
小崽子们面对“仙女姐姐”,毫无招架之力,一个挨一个地人仰马翻。
好,就剩萧弋那号最难收拾的家伙了。
唐赟嘿嘿一笑,闻声而动。
他敢打包票,那家伙绝逃不脱自己的五指山。
循着萧弋那串老猫遛弯儿似的脚步声,唐赟慢慢靠近了戏台子的角落。
可到了此处,唐赟耳朵眼里的声音,便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。
不是吧,这家伙这就打算束手就擒了?
唐赟勾勾唇,气定神闲地冲着前方伸出手,却又在触碰到对方那一瞬,身体猛然一震。
作者有话要说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