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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1章 乱起（第1页）

西江城最终没有什么事，朝廷也派了强者前来‘调查’，之后消息自西江城开始朝外扩散。

西江城虽是一座小城，但却也是在大黎王朝腹地，而如今李凡又是极负盛名，这便使得议论之人更多。

李凡之所以留名。。。

风卷残云，夜色如墨泼洒在无垠雪原之上。阿野起身，将那朵野花紧了紧，系在木剑穗头。花瓣早已枯萎，却仍透出一丝倔强的香气，像是不肯向寒冬低头的魂灵。

他望了一眼北方天际，血月已隐，星辰重新排列成一道蜿蜒长河，仿佛天地间有无数双眼睛正默默注视着他前行的方向。他知道，陈烬的声音不会再来??那不是神谕，而是心火共鸣后的余响。真正的传承，从来不是言语，而是选择。

“走吧。”他对自己说。

脚下的雪地不再燃烧，可每一步落下，霜层都会微微震颤，似有无形之力随行。青金丝线已融入血脉，化作第九盏灯的根基，但它并不照亮前路，反而让黑暗显得更加深邃。这便是“守”的代价：你越接近光明，便越能看清黑暗的轮廓。

三日后，他抵达北境最后一座边镇??寒脊关。

这座曾为抵御外敌而建的雄城，如今只剩断壁残垣。城墙崩塌处积满冰雪，旗杆歪斜，赤旗早被风雪撕碎，仅剩半截布条在寒风中猎猎作响。镇中无人行走，唯有几只瘦骨嶙峋的野犬在废墟间翻找腐肉，见人靠近便嘶吼着逃窜。

阿野走入镇中心，发现一口古井旁堆满了冻僵的尸体。他们衣衫破烂，手中还握着干粮袋或药瓶，显然是从更北的村落逃难而来，却被拒之门外，最终活活冻死在此。

“这就是‘守’的边境？”他低声问自己。

忽然，井底传来微弱敲击声。

咚、咚、咚……三下短，两下长，是旧时军中传信的暗语??**有生者被困**。

阿野俯身探看，井壁结满厚冰，深不见底。他闭目凝神，心火缓缓流转至双耳，听觉骤然放大。果然，在极深处，有人以指节轻叩石壁，重复着求救信号。

没有犹豫，他解下木剑，缠上腰间麻绳，纵身跃入井中。

寒气如刀，割裂肌肤；坠落过程中，耳边响起无数低语??

>“你救得了几个？”

>“他们本就不该活着。”

>“心火会烧尽你自己。”

那是堕渊之声，借由死者怨念渗透意志。阿野咬牙不语，任凭心火在体内奔涌，将杂音焚为灰烬。当他触到底部积水时，水竟未冷，反泛起淡淡暖意。

井底并非死路，而是一条隐秘地道入口。

他爬出水面，点燃铜牌上的火焰图腾作为照明。地道狭窄潮湿，两侧石壁刻满古老符文，与碑林中的铭星录极为相似，但多了许多断裂与涂改痕迹。显然，这里曾是提灯者秘密据点，后遭人为封禁。

前行约半里，前方出现一扇铁门，门上嵌着一面青铜镜。镜面模糊不清，却映不出他的脸。

阿野伸手欲推，镜中忽然浮现影像：

一名少年跪在雪地中，怀抱着死去的母亲，仰天怒吼。他的眼中燃着赤金色火焰，手中木剑劈开漫天风雪，斩向一群黑袍人。那一战，他杀红了眼，也第一次让心火失控，焚烧了整片村庄。

那是……十年前的他自己。

“这是你的罪。”镜中响起冰冷女声，“你曾以为自己是在救人，实则只是宣泄愤怒。那一夜，你烧死了十七个无辜村民，其中包括三个孩子。”

阿野浑身一震。

那段记忆被他深埋心底??那时他还未觉醒心火本质，只知仇恨驱使，误以为斩尽邪恶便是守护。直到多年后才从养父口中得知真相：那场大火，并非敌人所放，而是他自己失控所致。

“我……记得。”他声音沙哑。

“那你为何还敢自称‘提灯者’？”镜中女子步步逼近，“你以为点燃心火就能洗净罪孽？真正的‘守’，不是以暴制恶，而是明知无力挽回，依然选择承担。”

话音落下，铁门轰然开启。

门后是一座地下祭坛，中央摆放着一具孩童尸骸，身穿白衣，胸前佩戴一枚残缺铜牌，样式竟与阿野手中的一模一样。

不同的是，那枚铜牌上刻着两个字：**赎罪**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