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后就是公家了,莫名其妙少了这么个出色的商人,气恼之外也急于寻找可以接替澄澄的人,可试过很多都失败了,澄澄招来的那几个下九流根本不足以顶上傅家造下的窟窿,更甚之闯祸连连,但公家气归气,又没法子把人家通过合法渠道购买的股份抢走,只好先行压制,让孟钦元和向令琛这原先的两员大将费力,再用未来的好处促使梁森和泽宁接下这烂摊子,对抗“流氓”,效果显着,之后虽然也有新的问题,好歹比流氓乱世强多了。
直至如今,傅家的乱子还没彻底平息,偶尔传出点梁森和泽宁意见不合对簿公堂的消息,但在此之外,寒家就好多了,澄澄售卖固定资产是得了不少钱的,寒阿姨见让女婿回家不得,干脆舍了这棋子,用泱泱名下那些财产投入寒家珠宝行,眼下寒家是临江第二位了,只论数额,比起赵看海和高辛辞还多些,寒阿姨得意一时呢。
也就露露想不开。
念着这些的功夫,我到了休息室门口,顿了顿便推门进去,露露正坐在小沙发上、对着落地窗痴痴的望着外头,可窗外有什么呢?
侯家老宅的客房在后院,而后院围墙外边、不过一片凄凉荒芜的野山。
“你找我?”我站在门口说。
寒露才意识到有人进来,还愣着看看我,隔了会儿才示意我过去坐,我差点失去耐心走了,这会儿无可奈何偏到小沙发歇着,她没什么情绪,自顾自的给我倒了杯茶移过来,险些让我忘了五年前我回家看望时那副疯狂的样子,澄澄走了,她把一切问题归咎于我,还说什么、最初是我撺掇澄澄跟她在一起,后边又为了自己跟着澄澄一起背叛了她,我走了,看似是清净,实则连着带走她最好的朋友和丈夫,她什么都没了。
是,这是实话,津海那几年我也确实这样自责,可为什么那次从她嘴里说出来我就那么冤枉、那么难以置信?我自己都想不明白,我不知道恨她什么,但事实就是如此,我没法再端着好好的态度面对谁,直至如今,她再让泱泱来找我,成了这副倦怠的样子。
露露也三十多岁了,保养得好、表面看着跟十几岁也没什么区别,可眼神变了,跟寒蕴霜又有点差别的变,她更像失去希望,为了女儿的将来才不把野心搁置,最后搞得自己身心俱疲、伤痕累累。
她盯着我一言不发。
“找我什么事?”终于我忍不住,率先苦笑:“侯家老宅地方大,小路弯绕又多,你还敢让泱泱乱跑?自己怎么不来。”
露露苍白着脸色勾起嘴角:“我都没想过你会来,不过也是,你早晚要回到临江来的,老高的大本营在这儿,你那么善解人意,自然会自己顶着委屈跟着他的脚步过活,而我们是世家之间、不得不交际。”
我低着头绕绕手上戒指:“世家也不一定都要笑脸相迎啊,你看梁森和泽宁,他们还是实打实的堂兄妹呢,动起手来什么时候含糊过。”
“你是没看见,等下了公堂啊,这兄妹两个也是一团和气的,撺掇和解的律师还以为他们都是软柿子。”露露笑出声。
不得不承认这是个破冰的好笑话,只遗憾今天不太一样,康康还在外边呢,我是刚接下这姑娘的第一天,总不好出了主屋的门就把她丢给之之照看,便敛下气、平定些许:“要是只有这些话我就先走了,我堂兄和我堂妹的消息我可以自己去打听的,不劳烦你。”
露露闻言,转瞬直接起来:“你还记恨我啊?”语气惋惜,表情十分淡然。
我再次坐下拍拍裙摆:“不记恨,你怎么不自己出去找我?”
露露还是摇了摇头避开这话题,抚着胸口深吸一口气:“我想试着劝你留下的,但想好的话见到你的那下就忘了,我也不知道说什么,既然你急着走,我干脆点得了。”
“为什么要让我留下?”
“我想看看是不是你回来了,澄澄就会回来。”
我沉默一阵,从心底漫出一股子无奈:“他回不回来的又怎样呢,难道你会重新接受他?事至如今你真的还爱他吗?若是不爱,他离开津海也没有收容他的地方了。”
“我不爱他了,这个答案在我心里就是一份执念,一天不能知晓,这东西就会跟刺一样慢慢深入我的心脏。”露露忽而满面痛苦,五官都骤然聚起来,她伸手挡住:“我不明白,他到底怎么了,他说傅家是一尊令他恐惧惊慌的金笼子,我能理解他,我甚至支持他毁了傅家,可我没想到、毁了笼子他就跑了,一秒钟都不想多待,把我和泱泱都抛下了,那我先前跟他同甘共苦算什么?你走了,逃离了傅家的苦难,但我怎么都没想到这苦难怎么就来我身上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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